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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Apr 05 Wed 2006 04:00
  • 現場

親愛的:
    以前有個同事也喜歡陳綺貞,卻說沒興趣參加她的演唱會。同事認為她是完全以歌聲取勝的歌手,所以只聽CD就好,乍聽之下好像有點道理。

  我還是去了演唱會。陳綺貞
「旅行的意義」這首歌,我光用電腦就聽了超過203遍,沒想到現場卻讓我第一次聽到掉眼淚。當時從舞台的大螢幕上,我看到陳綺貞邊唱淚水邊流下臉頰,而和我一起來的朋友,也正在擦拭她的眼角。

  才明白被封印在
CD裡的音符,不能代替現場的共嗚,更不能取代在演唱會結束後,那看著夜空的沉澱感覺。

  已經被定格的完美其實是乾燥花、是蝴蝶標本,是百貨公司美食街的雞腿飯塑膠樣本,因為是「假」的,所以完美、所以永遠。

  我們會不會因為有太多的代替品,就誤以為自己擁有真實了呢?

  所以我決定
5月再去聽一次陳綺貞的演唱會*

*註:今年五月的「迷宮天使概念演唱會」,連結如下:
http://www.wretch.cc/blog/chenhsin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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親愛的:

    今天我變成了蒲島太郎。

  和兩位已經出國留學的好友在咖啡廳聊天,我們都笑得趴在桌子上了。

  可是,服務生不小心把咖啡潑在我的臉和衣服上。我不想在身上留著發黃地圖般的痕跡,所以我離席到廁所,把上衣脫下來用肥皂清洗,然後擰一擰放到烘手機下面弄乾,心裡慶幸我出去後,一切都會跟剛來的時候一樣。

  打開門一看,怎麼大家都穿著銀色連帽緊身衣褲,帽緣還有兩條像蛞蝓觸角似的天線?每個人看到我的造型
,都露出發現外星人的表情。我試著掩飾我的不安,回頭尋找我的伙伴,但他們已經不在這裡了。

  我醒過來立刻就明白,我內心深層的恐懼被夢轉成了影片檔;打開廁所門之前的情節是我的現況,而開門後則有社會的眼光、逝去的時間和朋友們遠去的腳步。

  我是在廁所洗衣服的蒲島太郎,但其實又只衰老了一個晚上。夢境導演挖掘人心的方式,是這麼殘酷,卻又這麼溫柔。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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親愛的:



    語音信箱,是我最害怕的交談對象。

  口齒不清、語無倫次和空虛感等症狀,總在這時候出現,

  找不著要說話的對象,只能對著機器唱獨角戲,

  很容易就會聽到自己寂寞的迴聲……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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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夢想不一定是要在30歲前賺到一百萬,不見得就得環遊世界,或是登上南極大陸的中心。夢想,可以只是想學一直沒辦法駕御的單車,像俄國文豪,《戰爭與和平》的作者托爾斯泰就是到了60好幾才開始騎腳踏車。

  友人C從小學起就跟著哥哥學車,但兄妹倆多年來寒暑假的駕訓班一直成效不佳,C讀高中時,她哥哥終於認為她是塊朽木,從此不再理會她學車的要求。可是這些年過去了,她仍然把學騎鐵馬當成2006年的重要計劃。

  表面上越微不足道的小事,有時候反而更需要勇氣。對很多人來說,騎單車是在遙遠童年時就學會的技能,而已經大學畢業的C,照理說應該很怕學車時在別人面前露出彆腳又笨拙的糗態,而且到時候要是跌跌又撞撞,還可能會在身上留下傷痕。

  「我一定要學會,」C只是這樣說,沒有太多的顧忌,而我也答應當她的新教練。「教我騎車是全世界最自討苦吃的事,」C提醒我她學車的經驗,希望我不會因為教到火大和她絕交。哈哈,這聽起來好像很有挑戰性,我也沒教過人學車,就去做了點功課,只是我也不知道我的方法是否真的管用。

  我們找假日的下午特訓,一開始我把車子的踏板拿掉,讓她坐在車上用漫步訓練平衡感。一開始她連平衡都不會,車頭還不時撞上護欄,到了6天後的愚人節,當我們第2次練習時,她已經能在淡水河畔奔馳了,而且學車期間人可是1次都沒摔過喔。「耶!我會騎腳踏車了!」聽她高興得邊騎邊叫,我真的很感動。哈哈,這絕不是因為我親手創造了神蹟,更不是認為自己能化腐朽為神奇

  覺得反而是她教了我很多東西,如果不是她自己的執著,任何人都幫不了她的!她沒有因為10幾年來失敗的經驗,就認定自己一定學不會;沒有因為怕丟臉怕受傷,就找一堆理由來逃避,她這種不自我設限的氣度,讓我非常感動。

  C妳真的很了不起,妳已經是領先托爾斯泰40年的女人了。


圖為淡水河的單車專用道竹圍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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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我眼前的
Y先生曾經想去死。2年前他被朋友倒債,一下子負債將近2000萬,偏偏自己當時又出了車禍,然後女朋友也接著跑掉了。哇!這簡直是卡通裡才會有的情節嘛,真的是所有倒霉的事都發生在他身上。

  棒球比賽才打到四局下半,他就已經落後
200分了。

  「我想我的一生大概完了,但我沒有真的自殺,只因為我實在想不到不痛苦的死法,」「既然決定活下去,我只好面對現實。」
Y對我說,他當時最大的願望,當然就是希望能夠還清他的債務。

  所學與美術相關的的Y知道自己不是畢卡索,他先前的工作是在餐飲業上班。為了還債他一開始去擺攤販,因為利潤實在太低,他和朋友討論後決定開燒烤店還債。已經負債的他,竟然還能想辦法借到
100萬,然後配合朋友投資的150萬開了一家燒烤店,聽到這裡,覺得果然路真的是人走出來的。

  他幾乎把資金集中投注在食材上和店面裝潢上,以一家吃到飽的燒烤店來說,他對他的材料有絕對的自信。這是他想盡辦法僅有的一切了,但他的孤注一擲並不順利,剛開始客人比全店員工
4個人還少,一天營收不到2000元,連請來的燒烤師傅也只做了1星期就丟下刀子烙跑了,或許師傅以他在這行10年的經驗判斷,這家店一定會倒。

  幾乎沒有人相信
Y會成功,除了他自己。我問Y是怎麼熬過來的,他說每次覺得就要做不下去時,他就會跑到店外面,站在街頭從落地窗看著店內的客人,那一張張笑著用餐的臉,就是讓他撐下去的能量。「我預計如果半年生意沒起色,我就徹底完蛋了,但至少我在這些日子裡讓別人快樂過。」Y每次都這樣告訴自己。

  在絕境中,
Y的眼光望得比大多數人要遠,他壓根不認為自己賣的是燒烤,他把這家店定位成「一個販賣快樂的地方」。Y那裡很多地方都展現了對客人的貼心,為了怕客人覺得麻煩,他們的蝦子是事先剝好殼的,甚至在女廁內還擺了衛生棉,就是希望在一些小地方為客人著想。另外,Y也和很多客人成為朋友,還利用店內熱鬧的氣氛催化,幫忙促成了一對對的姻緣。

  過了
2年多,他不但另外開了幾家分店,原來無底洞似的債務也快填平了。一直讓別人快樂的Y,也讓自己逐漸快樂起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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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很多人算紫微、看星座運勢、排命盤或是解夢,都是為了探求未來,但重點是如果真的知道了,你會怎麼抉擇呢? 

  如果有條路確定幸福卻很短暫,那你會選擇這條路嗎?日本電影《現在很想見你》
(いま、会いにゆきます)講的就是這樣的故事。

  第1次在戲院裡聽到這麼多哭聲,除了電影配樂,擤鼻、啜泣和抽面紙的聲響也形成環繞音效,在黑暗裡此起彼落。我表面上靜得像尊泥塑人偶,但臉上早有2條小河默默流動。

  對女主角澪(竹內結子飾)在人生路上選擇短暫的幸福,覺得感動也讓人心痛。此外,或許也是因為在喪母的「佑司」身上,我輕易地發現了自己的影子吧。我邊看邊想,人擁有的時間這麼有限、幸福的保存期限這麼短,為什麼我就是不懂得珍惜呢?其實我知道的,只是不想承認或不願意想起來而已。

  喜歡這部電影說故事的方式,多次的倒敘卻不雜亂。男女主角原以為是自己單戀對方,後來才了解他們對彼此的愛情早有默契,還有澪為何會在死後1年再度出現。(看完才知道這不是鬼片,而是回到未來:p)電影一點一滴地讓真相大白,卻又在結尾與開頭前後呼應,讓人的思緒重回第一幕,才明白那種沒有激情,但衡久又帶有責任感的愛,卻讓人這麼感動。

  死後再出現1個雨季的媽媽,撫平了父子倆對她早逝的悲傷,還有他們深埋在心底的自責與創痛,讓他們的未來過得很好。喜歡這部電影的人,重看的時候只要看到片頭,大叔外送生日蛋糕的那一幕,大概就會微笑,而且流下眼淚吧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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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有的時候我不禁會想,要不是那個時候下著雨、如果當時沒有說過那樣的話、假如沒有做過那樣的決定…,我現在會是怎麼樣呢?

  球場上也有很多的如果。

  台北時間
321日古巴和日本的世界棒球經典賽冠軍戰,一局上半還沒打完,古巴竟然已經換上了第3任投手。當古巴球員看著計分板上落後的4分,他們心裡會不會去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?要是一開始就用第3個投手先發的話,如果沒有那幾個4壞球……而這糟糕的半局會不會隨著時間過去,成為一刀刀更深的創傷?

  但紅色古巴顯然不是能讓人隨便玩玩的對手,古巴第一棒打者
Paret首打席馬上用陽春砲反擊大和艦隊。面對日本堅強的投手陣容,如果不是從頭看到尾的話,很難想像古巴是怎麼從開賽的大幅落後,到了8局結束卻變成56只落後一分。此時古巴球員的紅色球衣,讓球場彷彿燃起了熊熊大火,也讓日本不得不在八局下半提前推出守護神大塚晶則。

  就在古巴吹起反攻號角、全隊士氣大振時,卻在九局上1次守備失誤後,接著又讓日本打下
4分。古巴努力了8局好不容易才從泥濘中爬起,卻又馬上陷入流沙地獄,只剩1局反攻,此時卻是全場落後最多的5分,當螢幕轉到從空中鳥瞰聖地牙哥球場的畫面,剛剛還在內野燃燒的古巴,這下子就好像被淹沒在球場的綠色海洋了。

  棒球是沒有時間限制的運動,也因此讓比賽有許多的「如果」;如果古巴九局沒有那個失誤,也許就不會掉分了,如果當時沒有換投手,如果在第一局……

  但古巴沒有去玩「如果」的接龍,他們只去想在目前的情況下,他們還能掌握什麼機會贏球。古巴在
9局大失血後,只要投手一有狀況就換人投投看,避免傷痕繼續擴大,看得出來即使局勢再不利,他們下半局還想再反攻。

  果然,九局下半古巴又反撲了
1分,雖然這1分不能為他們贏得冠軍,但這1分一定能讓他們贏得尊敬。因為他們身體力行告訴我什麼叫永不放棄。

  一件事不到最後一個出局數,我也不要再去想「如果」了吧!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Final   1  2  3  6  7  8  得分 安打    失誤
 JAPAN  4  0  0  0  2  0  0  0  4  10  10  3
 CUBA  1  0  0  0  2  0  2  1  6  11  1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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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一開始出門帶著一點浪漫的心情,但這趟旅行我其實有
6成的時間都在抱怨吧;我不爽逆風、討厭迷路也怕下雨,也第一次旅行求老天盡量不要風和日麗。

  我在蘇花公路和南迴公路的上坡道狂罵三字經,不斷懷疑自己是不是發神經,才把自己丟進這團大麻煩裡。我每天早上在陌生的地方醒來,知道今天還是可能餓到發昏,大腿命中註定要酸痛,孤單寂寞還要不斷重播,可是我還是每天一早跨上單車,時常咒罵但從來沒有想要放棄。反正,這都是自找的,就是覺得心甘情願!

  「夢想反而是讓人更痛苦的東西,因為你知道你再也無法閃躲!」離職前一位網路人力銀行總經理曾這麼對我說。單車旅行最後一天,我從桃園新豐鄉踏上歸途時,突然想起他說的話:「我不認為每個人都要追求夢想,因為尋夢是痛苦的。」他認為
不要以為找到了夢想就會快樂、然後一帆風順,事實上可能剛好相反;因為不管人的夢想是什麼,那些該遇到的鳥事、辛苦、疲累和小人每一種都跑不掉,但如果人願意迎接夢想,那麼就再也無法躲避它們,只能承受比其他人更多的痛苦。

  真的如他所說,我就是心甘情願接受單車的慢和沒有效率。但也是這趟旅行有夠慢的速度,才讓我見到那條發光的海岸公路,還有地圖上一顆淚般清澈的湖。地圖上經過的小鎮都不再是經過即忘的地名,不管快樂和痛苦、高興或疲勞,它們都與我緊緊相連了,我更懷念那些路上遇到的可愛人們。




八里只剩37公里,再加個10公里我就到家了,簡直就是九局下2出局2好球了嘛!


  「我真的回來啦!」2005年3月22日下午1點鐘,當我在成蘆橋上遠眺淡水河旁的單車專用道,那瞬間有股電流從我背脊通過,一直持續到我回家為止。西部北上
4天的心理勞累感一下子一掃而空。我很高興我真的辦到了!即使是現在,只要我一想起當時橋上的風景,全身還是會雞皮疙瘩。

  2005
39日我一個人跨上單車,用14天放逐自己到1243公里的遠方,但我人還在原地,我是薛西弗斯。出門前留下的問題一個也沒少,包括下一個夢想在那裡,這好像推上山頂的石頭又滾了下來,但我很高興曾經把它推上去一次。

  單車環繞台灣的旅行結束了,至於夢想?其實才剛走到了起點。

14天:新豐(桃園縣)→觀音→大園→八里(台北縣)→蘆洲

本日約
60公里



環島總里程數:
1243公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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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台灣的地圖上,曾有條我用汗水滴出的路徑,它翻過山嶺、越過小溪、穿過都市叢林,然後、然後它通往那裡呢?其實說真的,我不知道。

  今天是2006年3月8日晚上9點,一年前的此時,我已經整理好全部的行李,因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,我索性爬起來用筆寫「如果回不來要交待的事」。沒想到才寫了第一條竟然眼眶就濕了,想想不過是一個人出去騎騎車,幹嘛搞得這麼壯烈?覺得自己這樣實在太好笑,於是我把紙揉成團丟進垃圾筒,然後進入夢鄉。

  繞了一圈回來之後,這一年反而是我最低潮的1年。我沒有再回到原來的工作類型,嘗試換跑道卻是一次失敗的轉型,但我的心又很難回到原地了。

  原來不只是恆春有落山風,人生也有。
 
  記得我在恆春被落山風吹得翻車後,西部的行程從此逆風。獨自騎了
700多公里後說我一個人不覺得累、不覺得孤單寂寞是騙人的,但我把自己限制在單車上。「想回去?當然沒問題,給我用腳踏車衝啊!」心裡有個頭上長角,右手拿黑色三叉戟的小巨人這麼對我說。

  其實就算騎完了又怎麼樣呢?這根本沒什麼了不起啊!我回來又不會有勳章,也不會有人頒發獎狀,也很少人會鼓掌,大概還有不少人在心底認為我頭殼壞去。但我實在想不起來,我過去那一次對我的心願這麼堅決,所以這跟其他人沒有關係,這是我和自己的單挑,我心甘情願接受旅程的各種部份。

  很多故事裡都說,經歷了一次冒險後,他從此變得勇敢…巴啦巴啦。我的故事卻不是這樣,我認為我沒有多大的改變,我還是很容易對自己沒自信,還是會軟弱,遇到難事還是傾向逃避。

  可是仔細想一想,就算一年前正在旅行中的我也是一樣啊!原來這些特質都是我不可分割的一部份,但我曾經用不錯的態度面對這些難題和低落情緒。

  在這場長達數十年的旅行裡,我是命中註定要一再被拋回寒流來襲的蘇花公路的,我會在大雨中發抖,充滿恐懼地看著落石、砂石車和黑暗的隧道,然後產生強烈的自我懷疑。我也會在狂風裡反覆摔車,還要承受騎在「西部荒野」那種永無止境的無聊。

  我只希望我下次軟弱時,能夠想起自己曾經有在寒流來襲時,還是跨上鐵馬走蘇花的小小勇氣。能夠想起自己摔車後罵罵三字經再爬起來的漫不在乎。能夠想起堅持上坡絕不牽車,騎到像虐待自己的一點點堅持。就算我這個人就是會不斷意志消沈沒有自信又想逃避,但我也要不停地鼓起勇氣,不斷忍受無聊,不斷再堅持下去。

  能夠寫下這篇後記,就是我旅行的意義。 

寫於2006年3月8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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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早上從台中清水出發,一台娃娃車上的小朋友把臉貼到窗戶上看我,小手還不停地揮著,我也對著他們大力揮手,直到他們的笑臉遠去。

  中午在崎頂接到了「中大獎」的電話,為了接這種電話停下來,讓我很不爽,可是我決定表露出阿沙力的態度,把大獎送給電話那頭操大陸口音的她




  晚上
6點到了桃園新豐鄉,我的單車環島已經累積了將近1200公里,
算一算只要再60公里就可以回家了。這場和自己的比賽已經是9局下半2出局,我盤算著如果一口氣騎回去,就算慢一點也應該可以在午夜1點前到家。

  這
3天我在西部省道的策略就是能騎多遠算多遠,對我來說孤獨和毅力已經被踩成同義詞。只是我越想提前結束比賽,我的腳就越重,那份孤獨就越巨大。

  看來我的身體今天不行了,我已經餓得全身無力,我得在新豐進入延長賽。我沿著指標找到一家在田野間的汽車旅館,我就騎進去了。我原先沒有計劃我會出門多久,所以一路上盡量節省旅費,今晚是我出門以來住過最貴的地方,住一晚要
1480元,不過我心想最後一天了,就不管那麼多啦。

  新豐附近真的很荒涼,我找不到任何賣吃的地方,最後只好在雜貨店買了速食麵回旅館泡。吃完後我把旅館裡的電動按摩椅拿來按摩我的腳,這原本是用來按肩膀和背的,這雙騎了快
2星期車的腿一按下去,哇靠!眼淚都噴出來了…… 


在新豐住的汽車旅館,圖中就是拿來按腳的電動按摩椅


浴室內有個我搞不懂為何有那麼多出水口的蓮蓬頭



看著這地圖很有成就感,就只差一步了

13天:
清水(台中縣)→大甲→苑里(苗栗縣)→通霄→白沙屯(接西濱快速道路)→崎頂→南寮(新竹縣)→新豐(桃園縣)共100公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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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其實一直在想要怎麼描寫這旅程最後的幾天,最後幾天簡直沒劇情、沒風景,自然也就沒什麼照片。

  騎車時腦袋其實空空的,我在路上比較常想的大概是以下幾類:「真想喝瓶可樂」、「好餓那裡有吃的」、「省道路怎麼長得都一樣」。我開始覺得無聊了,對舒適的渴求超過了對這個世界的探索,這時我很想結束每天要面對不同事物的日子,我開始想念我的床、甚至開始想念起我的PS2了。


快到雲林時看到的養鵝池,味道還真不是普通重


鵝形成的白色地帶


完全忘了是什麼的兩張照片


遠眺西螺大橋

  在彰化看到通往社頭的路標,那是我大學一個好朋友老家,可惜我比較熟的朋友不是出國就是在台北工作,不然以我在西部無聊的程度應該會把朋友家列為景點吧。


我一路猛衝向北。今天我從嘉義市一口氣衝過雲林、彰化到了台中清水。而且今天我又迷路了。在一個路口原本應該要向西往大肚去,卻錯向東往台中市騎去。因為我太討厭紅綠燈,所以我寧願走回頭路,也不願意進入市區,結果我花了一個半小時還留在原地。



  下午四點在西濱公路靠近龍井的地方,遇到一個騎士的單車爆胎了,我停下車問他需要幫忙嗎,我有補胎的工具。他說沒關係,他就住這附近,等一下就會有人來戴他了。隨便聊了一下,我就繼續趕路。夜宿台中清水,旅館附近有家筒仔米糕排隊的人很多,大概有40個人吧。雖然我也很想嚐嚐看,不過還是先填填我餓壞的肚皮再說吧。吃飽回來,那家店還是人滿為患,也許下次有機會可以再去看看。


  今天一口氣跨越了4個縣市。




台中清水的小旅館,一晚600元。不過一樓櫃台很詭異,天黑了也不開燈,一開始還不太敢住進來。



12天:嘉義市→大林→斗南(雲林縣)→田尾→永靖→花壇→彰化市→大肚(台中縣)→龍井→清水
 (
121公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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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這樣子邊騎邊練身體,肉體上的疲累和疼痛其實已經習慣了,但旅行的心理疲備我卻不知該如何是好。我每天獨自從陌生的小鎮、前往另一個陌生的小鎮,過著那裡都可以是家,但任何地方都不是家的生活。

  高雄到台北的距離,是
1小時不到的飛行,5個小時的自強號。那騎腳踏車呢?我一早就跨上單車,希望答案是越短越好。


回家的省道範例圖,一成不變的風景真的讓人騎到快睡著

  騎單車最費力是剛啟動的時候,不停前進反而輕鬆多了。一回到西部,我的步調完全被紅綠燈打亂,我被逼得走走停停,頻繁地調整變速器讓我很不耐煩。我翻開地圖,決定離開大城市,改走小鎮路線。

  我離開了台一線,走上了台
22甲省道,中午我在台南新化一家貼滿舊電影海報的店裡吃午餐,我和一位媽媽聊到了台北,她覺得台北生活節奏太快,像台北捷運就是個可怕的地方,每個人都像在趕三點半似的,連搭電扶梯都要用跑的。我笑了笑,我真的就是台北人,昨天回西部城市時,我身體裡的急促細胞好像全都復活了,只要速度慢下來就會讓我不耐煩。她建議我新化可以去虎頭碑風景區看看,但我後來看地圖,發現那裡騎回頭路,就決定「下次再說」

  這時阿乾打電話來詢問我進度,摩斯拉稍後也來電要我不可以偷坐火車。哈哈,這時候為了爭一口氣,也變成我前進的動力了。

  

台南新化的老街


在新化吃午飯的豆花店,店裡放著幾年前民生報介紹它的剪報。這裡附簡餐


豆花店內貼的是我出生前上映電影的海報


紅葉小巨人電影海報,看到我的名字啦:p  搞不好架上 大同寶寶也是第一批的夢幻珍品


這是豆花店的外觀,很有古味。

  台南縣真是的超大的,我騎到一半看見
176縣道可以通到官田,突然想看陳水扁的故鄉長什麼樣子,雖然對他沒有特別的感覺,但想反正來都來了,繞過去看看也無妨,一個人旅行的好處就是我說了就算。


在台南的林鳳營牧場




不知牧場內的牛沒事擠在一起幹嘛?

連趴著也聚在一起



我拔了牧場旁的牧草餵牛,這隻是衝第一個的

  下午在官田沒有看到阿扁的祖厝,連張照片也沒照,卻又遇到和單車環島有關的人,我想在做某件事的人大概會散發某種磁場,才會讓頻率相近的人不斷相遇。那時我在官田的路邊喝水休息,有個騎著越野單車、戴墨鏡的老伯在我身旁停了下來,一聊才知道他已經單車環台
3次了。我問老伯是什麼時候單車環島,我心想這應該也是他年輕時的往事。

  「我騎腳踏車是為了復健,」老伯邊說邊把他的高領上衣向下拉,露出脖子以下像被煮過的肌肉。
4年前工作時的意外,讓他全身多處燒傷,醫生本來要他游泳來復健,但他笑說他只要一脫上衣,就會把游泳池的人全部嚇跑,才選擇了單車復健,而今天他是從嘉義家裡騎到台南運動的。

  又聊了一回兒,老伯拿下了墨鏡,問我帶了些什麼,為什麼東西那麼多。「看你的裝備,一開始我還以為你是要環遊世界咧!」老伯大笑,他說他環島的行李只有我的的
3分之1。哇咧!我自以為我已經夠精簡了,阿伯跟我解釋,像是衣服可以只帶2套,一套自行車衣褲騎車時穿,每天晚上洗,隔天就會乾,另一套是洗澡後的外出服。「不過年輕人體力好沒關係,就當成重量訓練吧!」他繼笑著說。

  我以為我在最短的時間內準備妥當,這一路卻發現,在一些過來人的眼中,我的舉動還是很好笑~~我在想,其實光是從旅行帶些什麼、習慣住什麼樣的地方、喜歡什麼交通工具,多少都可以從中了解人的性格。

  我們在路邊從
3點聊到4點半了。他住在嘉義,我今天也打算在嘉義市休息,就一起騎了一段。雖然我車上多了行李比較重,而且我已經騎了一整天了,但我為了面子,仍然和他保持同樣的速度。只是1小時後他仍然臉不紅氣不喘,我卻快換不過氣來了,心想我應該比他年輕30多歲,怎麼能輸給他呢?我不服輸地踩著,但幾個上坡後我就投降了,那速度會不會太快了!我只能目送墨鏡老伯的背景消失在地平線上。

  天已經黑了,我在台南白河鎮的鄉間小鎮上,這邊夏天有著名的白河蓮花節,不過這時候還什麼都沒有。在夜色裡我想起大學時同學口耳相傳的鬼故事;有人曾經半夜在辛亥隧道騎機車,卻看到一個老伯騎腳踏車如影隨形的一直跟在他旁邊!但這趟旅行讓我明白,那故事或許不是什麼靈異現象,只因為人家阿伯是有練過的啦!

  我外婆家在嘉義縣六腳鄉,但是離市區還有
20公里,但那邊現在已經沒人住,我也已經沒力氣了,就在嘉義火車站附近找了個旅館住下。


一晚500元的房間,很小而且沒電視,不過我根本不需要那種東西


11天:高雄市→左營→梓官→岡山→阿蓮→關廟(台南縣)→新化→新市→麻豆→官田→六甲→東山→白河→嘉義市 (約128公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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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仍然繼續踩著,臉上的汗珠已經在兩頰匯成水流,我邊騎邊伸手把它們抹去,砰砰跳著的心臟就快要暴出胸口,但其實我那也沒去,我還躺在墾丁的民宿裡。(圖為核三廠)

  還好我不是快掛了,這一切全都只是幻覺啊!我剛起床就全身是汗,臉上也像櫻桃小丸子一樣冒出
3條斜線,不知道現在夢到在騎腳踏車,是不是也算一種惡夢?但我萬萬想不到,我的單車夢魘醒來才要開始。

  我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,墾丁今天的風吹得路旁的旗幟啪啪作響,風勢強到連路旁的樹都被吹歪到一旁。我出發後就低著頭用帽緣擋風,儘量不讓風直接吹到我臉上。


 
被吹得啪啪作響的紅旗


路樹被吹得向左偏45度


  面對東北風的逆襲,我得往把身體重心儘量往右壓,龍頭也向右偏移,才能在路肩保持直線前進。就在我默念人定勝天時,瞬間陣風把我整個身體吹得向左傾斜,我竟連人帶車從路肩被吹到差點撞上安全島,我上輩子一定是特技演員才沒摔車。「不會吧!太誇張了!」我在狂風中全身是汗,要是當時後面有來車,這陣風大概就會結束我的人生旅程吧。

  「風這麼大怎麼還騎腳踏車?」路邊有人對我說,我卻沒把他的話放心上,我對我的平衡感很有自信,無論風怎麼吹,我都能把自己穩穩固定在車上。才得意沒多久,接下來又是一陣狂風掃來,正在下緩坡的我竟然被風力硬生生停住!那瞬間我仍然想用腳力對抗強風,但我踏板踩不下去,重心一個不穩就摔車了。

  我倒在這個小小的車禍現場,沒有血泊、車子也完好無缺,肇事者雖然沒有逃走,卻不斷在現場出聲威嚇我。還好我跌倒時已經沒了速度,只有右手指輕微擦傷。

  後來查了一下,原來兇手叫落山風,每年
9月至隔年3月會在這附近出沒。它是東北季風長驅直入到恆春的產物,因為感覺就像是山上吹下來的,當地人就取名為落山風。 這狠角色風勁強大,瞬間極大風速可達13級風,相當於中度颱風。
  

  事後回想,我這樣在狂風中硬騎,真的是不知死活,今天出發沒多久就發生兩次意外,讓我從此戰戰競競。一路上我都低著頭減低風阻,前天來的時候我則是累到抬不起頭來,所以屏東的景色到底怎麼樣,說真的我還真講不太上來。我就這樣逆風大概
40公里,一直到屏東楓港風勢才減緩了些,現在我終於明白「一路順風」是句多棒的祝福語!



進入市區,工業化的象徵延伸到天空


到了高雄,路邊開始都是工廠,實在提不勁來騎車


工業化的城市,對我來說才是真正的荒蕪之地


抱歉,這我完全忘了是那裡(這圖說是怎樣?)

  早上我很白目的和狂風對抗之後,接下來方向感又失去準星。到鳳山市後又騎了1小時,我才驚覺騎的是回頭路,我只好再花60分鐘回到原點。高雄地區真的很妙,這裡的省道跟鳳山一樣標示不清,我這次學乖了,我放棄看地圖,直接找計程車司機問路。一位小黃駕駛告訴我,只要沿著我面前這條路直直走,大概3個小時就可以到台南。

  可是就是覺得
不對勁,查看地圖又發現白走了1小時。我在城市裡不斷的迷路,一再尋錯方向,並一再問錯人;天已經快黑了,我和5個人問路,結果得到4了種不同的版本,我快要崩潰了,我決定放棄今天到台南的計畫,看到路邊有家旅館就住下了。

  仔細想想,雖然今天白白浪費了
4個小時的時間和體力讓我很累,但其實更大的挑戰是心理層面。晚上史貝斯打電話給我,建議我明天可以到西子灣和旗津看看,但我其實那裡都不想去,在外面漂盪了10天,我已經開始懷念起在家的安定了。


按照慣例,結束一天後拍的「龜房」照,晚上除了吃飯我大概都龜在房間



10天:墾丁→恆春→車城→楓港→坊山→佳冬→林邊→林園→大寮→鳳山市→高雄市 加上迷路,共120公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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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以為海能讓我知道我要什麼,但那片金黃色的海洋只是洗去了我原以為重要的化粧。

  肌樂已經噴掉一整罐,但大腿肌肉的酸痛完全沒有減緩。我跨下車時總是用左腳支撐,左膝蓋也開始隱隱作痛。加上昨天超越體力極限,一口氣從知本騎到墾丁,我昨晚就打算在墾丁多留一天。


全新的車上已經惹了許多灰塵


褲管上沾上了黑油,膝蓋處也磨破了


  「騎腳踏車環島?真有時間!」昨天民宿老闆娘在聽到我的行程後喃喃地說,我則微笑著裝做沒聽到,我和她有不同的想法,我也不求每一個人都能了解我的心情。昨晚在藥房買肌樂時,不但價錢比較貴,而且那老太太還找錯錢,我提醒她後她不是道歉,而是露出了好像被識破的表情。



  早上我把行李全拆下來放住處,就騎著車到鵝鑾鼻。我今天沒有刻意找人交談,只是靜靜地坐在鵝鑾鼻的涼亭看海。期間這裡來了不少遊客,其中包括
3個日本人,平均都停不到20分鐘。而我只是一直看著海,累了就躺下來睡一下,醒來又繼續發呆,這一坐就4小時。

  我的眼神沒有焦點,大部份時間腦袋也是空空的,並沒有在想什麼,只是感嘆著海洋的廣闊無邊。當距離夠遠,一個人這樣面對大海的時候,似乎就能明白自己想念什麼,而原先以為很重要的人或事,這趟旅程竟然一次也沒有想起過。


墾丁路旁五星級飯店專屬的海灘,外頭有標示限飯店客人進入,還真豪華啊


墾丁的小灣




上2圖:小灣另外2個角度,海水的顏色是有層次的


鵝鑾鼻公園內的草地




上2圖:鵝鑾鼻燈塔,這裡就是台灣最南端


公園內的濱海步道,我穿短袖結果被曬傷


這就是我看了4個小時的海


上圖視線向左就是這個景,眼睛的焦點真不知該擺那裡好




墾丁青年活動中心後的步道


海邊有人正在玩水上摩托車

 鵝鑾鼻就是我這趟旅程的折返點,我就要慢慢地往「現實生活」移動,我其實不太想一下子就結束這趟旅程,但旅途中每天都要獨自處理所有的挑戰,讓我累得巴不得早點結束。也就是因為這種矛盾心裡,所以我這趟千里行最困難的部份才要開始。


墾丁青年活動中心的仿古式建築,這些其實都是旅館


這裡是住宿登記的櫃台,上面還有價目表


勵志書院?一定要走進去看看的……


書院內部


書院外的桌椅,這麼安靜的地方,當然是用來午睡的


連牛車都有,這邊都是閩南式建築


在砂島撈起的貝殼沙


砂島的旁晚,雲層漸漸厚了




上2圖:夕陽從雲層中透出

  晚上到墾丁最熱鬧的墾丁路買水果時,老闆說看我的樣子,一定是個老師,可惜猜錯啦~~

第九天:墾丁→鵝鑾鼻→墾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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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下是我2001年11月26日的工作報告:

1.發出關於交通號幟位置不對、路燈不亮、水溝不通、違建案以及希望能幫忙向公園處拿到花卉種子的開會公文:5張

2.整理累積了二星期,如果再不歸檔就會湮沒辦公室的檔案:43件

3.完全不值得同情,決定敷衍了事的民眾陳情案件:1件

4.推動無障礙空間的計劃:不斷被被老闆交待的雜事打斷,進度0

5.老闆的文宣品。老闆已經下達最後通碟,十二月十日前要生出來:忙著倒茶給訪客、陪他們看星期天在四義會活動的場地,目前只跟圖書館借了pagemaker的書。進度:1%

6.今天來不及做的案子:目前累積8件

7.忙著跟老闆耍心機所佔的心力:8成

8.下班逃離辦公室的速度:百公尺13秒5(我那缺乏運動的身體最好是能跑那麼快!)

  其實也會問,每天自己究竟在幹嘛?很希望找段時間,能夠好好地安靜思考,讓自己沈澱下來,搞清楚這些日子在忙些什麼?做了些什麼?想要些什麼?對目標能做些什麼?開始做了嗎?

  因為我也沒去仔細想過這些問題,所以工作也就只是單純的忙而己。
  
  所以,我要放假:P

  寫這篇抱怨花的時間:30分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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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走進錢櫃前,前輩說要注意兩件事:「今天晚上不談公事,還有,炎武太郎的事大家應該都知道了,記得也別問。」

  點了三百首鄭秀文「眉飛色舞」的搖頭歌曲,聽完了阿亮的「子曰」碎碎唸,訐譙龍「音樂教室」、「I DO RUN」大聲問候你媽媽後,終於輪到A小姐為炎武太郎點的那首情歌。

  炎武太郎拿起麥克風時,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懂得要安靜下來,然後讓他嘶吼、隨他放縱,他唱得很好,但我想就算走音也沒人會笑他出糗。因為雙方家人的極力反對,炎武太郎與相戀八年多的女友在今天分手。大家什麼都沒有說,只是掌聲鼓勵,再敬他一杯又一杯的酒。

  離開KTV時己經是凌晨三點鐘,算算回到家大概要四點了。可是在整夜
歌曲的催眠、酒精的麻醉後,隔天早上竟然沒有人遲到,包括太郎在內的所有人,都準時地出現在辦公室互道早安。

  靡靡之音加上酒精,是向人生請假的方法;可以在喝醉之後,隔天再以若無其事的表情,回到人生的教室,繼續每個人的故事!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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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江湖上混了一陣子,唉!有些事情實在讓我深深感嘆自己能力的不足!像早上就接到一個棘手的案件,以下就是通聯記錄:

我:「喂!Ωω〇β辦公室您好!」
?:「您好!請問你老闆在嗎?」(我們口中的老闆,基本上只有三種情況,就是外出、開會和電話中,反正就是不能接電話,可是如果您夠重要,老闆或許就能突然回來,或在五分鐘內回您電話:p)

我:「不好意思,老闆正在開會,您有什麼事可以先告訴我,我再向她報告。」
?:「喔!這樣子,有件事想請你們幫忙。就是今天在中山北路時,我發現一道奇怪的光線,我很困擾,希望你老闆能查一下!」

我:「喔?是怎麼樣的光線,您可以詳細說明嗎?」
?:「就是我走在中山北路時,有人一直用光線掃描我,害我找不到工作,而且房屋也快要被法院拍賣了!」這個人說話聲調正常而且清晰,只不過這些話實在充滿許多謎團,我直覺這個人是來鬧的,明明還有很多事要做,可是我童心一起,馬上拿起紙筆,想說要搞大家一起來搞。

我:「喔!這種事還真的不常見,怪光線是在中山北路的那裡?照到會痛嗎?」我仍然假裝親切地詢問。
?:「中山北路上到處都是,不知道從那裡來的,就一直照著我。我跟你說,然後謠言就會纏繞在我頭上,久久揮之不去呢!」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,可是我總覺她是在忍著笑。

我:「醬子,聽起來很嚴重,這真的不是一般案件,妳曉得為什麼會有這種光線嗎?」
?:「我媽媽跟我說,一定是我身份證號碼的關係!」

我:「怎麼說呢?」我真的很有興趣。
?:「我媽媽告訴我,因為我的身份證號碼跟一個高人還是法師的一樣,那個人想用我的身體借屍還魂,可不可以請會長幫忙查查那個人到底是誰?」奇怪?這個聽起來不太像四義會的業務範圍,可是不成文的守則告訴我們,如果不能幫忙,至少要告訴對方那裡可以得到協助。

我:「聽起來不好辦喔,那光線為什麼讓你找不到工作,還有影響您的房屋貸款?」我語氣裡仍然沒有絲毫不耐煩,決定跟她耗下去。
?:「那實在太厲害了,光線照到後謠言會黏在我頭上,趕都趕不走,害我心情很亂!你知道嗎?我還有房貸要繳!」

我:「您現在在中山北路嗎?離開那裡看看會不會比較好?」我試著提供口頭上的協助,如果可能的話,我很希望事情最好是能自己消失:p
?:「我試過了,有次我去找馬市長,躲到市政府裡頭去,可是你知道嗎?光線會穿透牆壁,讓市政府的天花板,整個天花板滿滿的都是謠言啊!太可怕了,我怕連累別人所以不敢再去!」她說話聽起來很像在吟詩。

我:「這種事一般人真的不容易碰到,有沒有試試找別人幫忙?」心想對方怎麼會找上我老闆,搞不好老闆深藏不露,其實擁有高強的法力也說不一定?
?:「唉!我向李登輝跟陳水扁陳情過,可是他們也沒有辦法結案!」呼,好難啊,我決定等一下打104幫她查上帝和阿拉的電話號碼:P

  我很想告訴他,我猜這一切其實都是外星人造成的,找大法師或是道士幫忙可能會比較有效!可是我堅持秉持服務民眾的信念,忍著笑繼續說。
我:「您可不可以提供更多的線索?」
?:「對了,差點忘了,我叫BCD,民國??年次出生,生辰八字是……對方的八字應該跟我一樣!還有,我的電話是……」

我:「好的,我記下來了,您的問題會長回來我會跟他報告!一有消息我會再回電話給您!」
B:「謝謝!謝謝!請務必幫忙!」

我:「那裡,應該的!中山北路的怪光線是吧?」
B:「對對對,務必轉達,謝謝!」

我:「謝謝,再見!」
B:「再見!」

  我掛上電話,深深為自己始終秉持最大的耐心,堅持一慣的親切態度而感到驕傲:p

  本案可以說是本辦公室史上最怪力亂神的案件,老闆回來後我惟持一貫的精簡報告風格,只花了十五秒就向她報告完畢,說明「中山北路怪光線」一案遠遠超出我們的能力範圍,建議對方另請高明,老闆當然是欣然同意。

  我會不會太過認真了啊?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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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001年在台灣舉行的世界盃,再次燃起了我對棒球的熱情,幾乎每一場中華隊的比賽我都有看轉播,所以這兩個星期,不管有事沒事,我通常都九點半才離開辦公室。中、義開幕戰和中美兩國的準決賽,我還跑到現場觀戰。

  十一月十七日晚上六點的中美大戰,因為怕找不到位置,和朋友五點不到就入場,沒想到球迷們早就把天母棒球場塞得座無虛席,找不到座位的我們只好挑了一個三壘方向的走道坐下。

  開賽前球迷們就開始鼓噪了,滿場飄著國旗,四處開始響起號角聲,友人笑稱:「是怎樣?要武昌起義了喔?」

  球迷的眼睛總注意著球員的一舉一動,為許銘傑投的每一個好球歡呼,為陳金鋒的每一次出局嘆息。可是在觀眾席裡,我注意到一群很特別的人;他們總是背對著球場、手拿麥克風帶頭吶喊:「中華隊、加油!中華隊、加油!中華中華中華、加油加油加油!」全場熱情的聲援,就是由這幾個人發動的,他們是觀眾席裡的啦啦隊長。

  「當你總是背對著球場激勵球迷時,不就看不到比賽了嗎?」我一直想問他們這個問題。他們命中註定要錯失比賽的重要關鍵、遺漏每個叫人歡呼或嘆氣的細節。好不容易來到這裡,眼光卻望向觀眾或是更遠的遠方的啦啦隊長,他們追求的到底是什麼?難道一點也不覺得可惜嗎?我一次又一次地注意到這個情景。

  但他們似乎心滿意足,甚至在天母球場十四度的寒風中,脫光了上衣,誇耀般地展示身上的人體彩繪。他們很少看球,只是吹著哨子擂著鼓,扮演為中華隊加油的發電機。

  五局上半美國隊進攻,那顆飛越中外野圍牆的二分全壘打凍結了全場的加油聲。看到球迷們失望嘆氣的反應,一位啦啦隊長沒有多說什麼,雙手抓起那根長約三公尺的旗桿,用扭動的身體,不斷地將國旗在空中揮舞,畫出一個又一個8字型軌跡。雖然只是場棒球比賽,但看著啦啦隊長在鴉鵲無聲的觀眾席裡獨自揮舞旗幟,心底竟浮現一股悲壯的感覺。他最後還對著天空大吼,彷彿這樣子就可以上達天聽、改變命運。看到如此賣力演出的啦啦隊長,靜默了三十秒的我們,手中的加油棒再度瘋狂。

  球迷們不放棄,中華隊也很爭氣,接下來的五局下半,鄭昌明那顆劃破天際的陽春彈,將比數扳成二比一。只落後一分了,全場球迷都興奮得跳起來。

  可是那支全壘打,竟是中華隊全場唯一的一分。到了九局下半,打擊一路受到美國左投壓制的中華隊已經以一比四落後。眼看大勢已去,只剩最後半局的反攻機會,但沒有人肯離場,沒有人要放棄!我們堅信,只要不到三人出局,中華隊就不會斷氣!全場球迷都坐不住了,站起來發瘋似的狂敲手中的加油棒,全場的喇叭聲和加油棒敲擊聲完全蓋過了啦啦隊長的鼓聲;那時我們天真地以為,只要盡全力地敲,力量就能傳到中華隊的棒子上!全場觀眾爆起了全場比賽最混亂,卻也最巨大的聲援!

  彷彿要回應球迷們的呼喚,中華隊打者羅敏卿在二出局後擊出一支右外野方向滾地安打,中華隊燃起一絲希望,隨即換上許聖杰代跑,可是他一個不注意竟然被美國投手牽制出局!一萬多名觀眾在一瞬間都成了啞巴,無法致信的我們花了好久才反應過來,發出陣陣的嘆息聲。

  任我們聲嘶力竭地吶喊,九局下半,奇蹟還是沒有來。

  比賽終了,中華隊以三分飲恨,沒能打進入冠亞軍決賽。本來和友人想等晚一點人走得差不多再走。我們等了一回兒,奇怪?怎麼沒有人要離場呢?於是我們決定逆向操作,趁這時快步走向出口。

  後來才知道,比賽結束後,球迷們還是不忍離去,啦啦隊長仍擂著鼓,帶領觀眾一次又一次地對球員們喊著:「中華隊、加油!中華隊、加油!」球迷們直到球員搭上巴士還不肯散去,那種直到輸了球都不肯放棄的堅定,讓教練和球員們看了不掉淚都難。

  (呃!那相較之下我的表現會不會太理智了一點?當完九局的「啦啦隊公務員」,就準時下班回家了:p不過隔天的中日季軍戰,我還是在家裡邊看電視邊敲加油棒,活像個白痴!)

  就如同中華隊隊長洪一中在打敗日本後說的:「球迷的鼓勵,是中華隊士氣一直保持在高檔的主要關鍵。」但也別忘了,就是有來到球場卻不看球的啦啦隊長,球迷們才能組織起來,讓場內的加油熱力互相感染、成為中華隊再出發的動力!

  選擇背對著球場的啦啦隊長,眼光永遠停留在球迷身上!他們是觀眾席裡的superstar。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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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哇咧!我一路騎來始終平穩的模樣沒人讚賞,現在騎南迴公路快翻車了卻出現鏡頭對著我。事情是這樣的……

  從知本出發騎到了太麻里時,陽光終於突破了厚厚的雲層,形成一道光束射向海面。這可是出發1星期以來第一次的風和日麗,要不是喘著氣,我就要唱起歌來了。但幾分鐘後我就發現,風和日麗的天氣代表我騎車的好日子已經結束了。


早晨剛從雲層中透出的陽光


這是太麻里附近海邊

  我以為從花蓮一直到南迴公路都是好騎又美麗的縱谷地形,但到太麻里爬了幾個坡,擁抱豔陽天的我已經像隻脫水的水母,開水也以倒進沙漠般的速度乾竭。我看著前面夾在中央山脈和太平洋間的公路,地形上上下下就像心電圖,一輛輛卡車揚起的沙塵又多到形成霧。×
~~我想起來了,3年前來這的情況也是這樣,我和伙伴當時是邊咒罵、邊把油門轉到底衝過這裡的,記性差的下場就像這樣。

  我的鏡片慢慢地罩上一層灰,而且試了一次滿嘴沙的滋味後,我再也不敢用嘴大口吸氣,我好後悔沒帶口罩啊。
我一路上不斷吃「香灰」,更棒的是只要打開水壺蓋很快就能喝到摻沙的「符水」,難怪我南行50多公里到達仁時還不餓。達仁是南迴公路的起點,看看才11點,我就決定繼續趕路,預計今天要翻過中央山脈,一口氣飆到墾丁。


太麻里的海邊


太麻里往大武的路上很多道路在施工,塵土飛揚


依山傍海的美麗公路


美雖美但沒人跡,想吃麵?再騎一個多小時吧


東海岸是我見過最美的海,地中海根本比不上(這就是愛台灣嗎?哈哈哈)


我剛從圖中那條山路滑下來

  南迴公路分別連接著東西兩岸的達仁和楓港,心想好歹騎過蘇花公路的我,雖然是達人未滿,但至少是菜烏以上吧。可是我才剛看到上坡就又罵了一次髒話,「×
~~這坡也太陡了吧!」我看著前面的車引擎正吼著,屁股也不斷冒出大量的黑煙,怎麼連汽車爬坡速度都像腳踏車?尤其砂石車更好像隨時會失速滑下來把我壓成肉醬。

  我已經把變速器調到最小的
1×1,但這坡度還是讓我得咬著牙,把身體離開座墊用立姿踩著。還好我有戴手套,因為用力踩時手也會不自覺地抓緊把手,一不小心很容易破皮。就在我罵著三字經爬坡時,有輛轎車超過我後,在我面前上坡的轉彎處停住,車門打開了,駕駛一下車就拿起單眼相機對著我拍。


  是怎樣?剛剛我一路堅強的模樣都沒人欣賞,現在快翻車了卻出現鏡頭。我連牽動嘴角都很勉強了,但我還是沒有停下來,笑著用右手對他豎起大姆指。我騎到了他身邊時,他問我要不要停下來喝個水休息一下。奇怪?沿途是有不少人幫我加油,但特地停車找我攀談還是第一次呢!這時候副駕駛座的門開了,走出來的竟然是我大學同班同學Vampire

  「Vampire?怎麼會是你?」我搶先大喊!「沒想到真的是你!」Vampire接口。流浪在外第一次遇到認識的人,而且竟然是在這種深山裡,我實在是太高興了,出門在外讓人變得比較熱情,才喊完我就給了同學1個擁抱。哈哈!不過我當時全身是汗就是了。Vampire是某旅遊雜誌的採訪編輯,這次和同事來台東採訪。剛剛他們的車超過我時,他覺得很像是我就停下來確認,剛剛拍照的則是攝影大哥。回去後Vampire告訴我,這趟旅行讓我的照片首度登上雜誌的~~小角落,可惜沒電子檔不能放在這裡。

 

與大學同學Vampire在南迴公路合影


Vampire和同事一行人,最右邊的是攝影大哥

  因為他們下午趕著到台南採訪,所以只聊了十幾分鐘就離開了。我又回到了沒有人認得我的世界。正午的陽光把公路曬得發亮,我本來想騎到個有飯吃的地方,但天氣熱得讓我快當機,我又騎了一陣才找到樹廕坐下來,吃我早上買的麵包和餅乾當午餐,還好我有留戰備存糧。想等太陽不那麼辣再出發,我坐在地上、背倚著電線桿睡著了。我想這睡在路邊的模樣一定很怪,但轉念一想,反正又沒人認得我,旅行中要是出現什麼樣怪異的姿勢,就別計較那麼多啦。


在豔陽下發光的南迴公路


中午我就背倚著這電線杆睡午覺




上2圖:在南迴公路上回頭告別太平洋


這裡南迴公路最高點壽「山卡」,可以繼續走台9線到楓港或走199縣道到旭海大草原


壽山卡表面上看來就一間沒人的紅色小屋,左側是199縣道。但電線桿下的門板有特別提示:「內有?犬」



哇!就是內有惡犬啦!看它眼神就知道不太好惹~~不知誰在把狗養在這



仔細看他頸子上有條繩子吊向上方,可以讓他沿著一條鋼線走動。他後來走過來對我吠了幾聲,好像要我別煩他。

  有上坡就有下坡,我爬坡到壽山卡(山卡是一個字)後,接下來竟然有長達快20公里的下坡,可以一路衝到西部的楓港。下坡結束後剛好是台一線467.547公里處的終點。


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,就是騎單車發現離家還有461.547公里(這裡是楓港)

  從這條省道一路往北就可以回家了,但我不想那麼快歸鄉,我就繼續往墾丁走。我已經快到極限了,我已經不太能騎得平穩,原來沒體力時會這樣搖搖晃晃的,午餐老早消化完畢,
3點時我在路邊叫了碗麵來吃。我後來眼睛一直看著地上騎,根本是硬撐到墾丁的,今天總共騎了快130公里。


  唉!昨天不是才講要放慢步調的嗎?果然人是沒有辦法在一瞬間脫胎換骨的。










上5圖:往楓港往墾丁間的海景

  晚上我打電話給Vampire,覺得我要有彈性,這只是中午在南迴巧遇談話的延續,不算破戒。「我覺得你變好多喔!」他說,我笑著說是因為我變胖了嗎?他說不是,而是他實在沒有辦法相信我會只準備1星期,就獨自騎車環島。「也不能說是你衝動啦,」他繼續說,只是覺得我的個性一向比較沈穩冷靜,是準備妥當才敢動的人,沒想到變得這麼「敢」。所以才說我變得很不一樣。

  這位大學時我常常會去他寢室串門子的同學,自從上次同學的婚禮後,已經快2年沒見面了。他說這趟旅行回去之後,我一定會變得更不一樣!我也這麼希望。


在墾丁住的房間,二晚1500元




第8天:知本→太麻里→大武→達仁→楓港→車城→恆春→墾丁(約130公里)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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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看著第三列列車開過,小王子問:「他們是在追逐第一部列車的旅客嗎?」「他們沒在追逐什麼,他們不是在裡頭睡覺就是打呵欠,只有孩子們才會把鼻頭壓在窗子上張望。」火車派車員回答。「只有孩子才知道他們在追尋什麼,」小王子說。   聖.修伯里
──《小王子》 

  我發現工作有一些事情沒有做好,我睜開眼從床上跳了起來,才發現是場夢。我睡在不熟的床,每天迎接我的都是這樣陌生的天花板,我過了好些時候才想起來這裡是那裡、還有我是誰。才早上五點半,天還沒有亮。

   為什麼夜裡來的是這種夢呢?或許因為失去緊張感了,沿途開始想起一些台北的人和台北的事。但總覺得它們越來越遠越模糊了,現在我眼前只有山、水和筆直的路。但更多時候我什麼都沒想,酸痛的腳、還有騎車時的喘息與心跳,都讓我深切意識到自己身體的存在。




上2圖:從玉里南下,路旁都是綠油油的稻田


我從礁溪的72.9公里處開始接台九線,這數字就是我的經驗值啊!我不是菜鳥了。


山竟然可以這麼有層次感


媽呀!群山根本就是凝固了的巨浪啊!


花蓮往台東的路上連車都少,真的是千山我獨行……


沒到過池上,至少也吃過池上便當吧? 


原來池上米是種在這種好山好水


池上火車站,月台上有人叫賣池上便當,不過我到時還沒十點,就含淚通過了

  上午到了台東關山,記得升大四的暑假我和同學來過,我們租車繞了關山的環鎮單車專用道一趟。我清楚記得
ccy那時抱怨說:「我高中每天騎這種鄉下小路上學,我們現在幹嘛要花錢來做這種事?」


  那我又為什麼,要在幾年後騎車到這裡來,花錢把自己搞得這麼累?我來這裡,要找些什麼?在飢餓、口渴與疲累不斷交錯出現的時刻,我分不清我是勇敢還只是個傻子。

  關山親水公園很美,湖的顏色像是把全台灣的綠茶全往湖裡倒,碧綠的鏡面倒映著遠山,還有泊在岸邊的白色小船。這個寧靜的星期二早上,我獨自在公園的紅色小橋上享用全部的美景,心裡記掛著的卻是晚上能不能趕得到知本;為什麼總是記掛著時間、總是眺望著終點,就是沒辦法定下來好好看看身邊的一切?我想除了一個星期以來累積的疲倦和寂寞,其實也因為那是一種習慣吧!

  「這趟旅行的終點不在台北,而在我的心裡。」我在關山這樣告訴自己。什麼時候我覺得找到了、夠了,那我就可以起身回去;如果沒有,那就算完成環島也還要繼續找,到達任何地圖上的點,都不是旅行的重點。


注意7-11招牌右邊的標幟,花蓮和台東很多便利商店都附有餐桌和廁所,真是貼心。不過我此時拒絕吃全省都一樣的東西:p


台東關山親水公園


好像才幾天就瘦了


親水公園內上下顛倒的世界,而陪著我的也只有我的倒影


乾脆把這湖命名為水鏡湖好了

有些霧氣彌漫,這該不會是天國吧?

  什麼想法都沒有吃飯優先,我決定放慢步調,中午吃完就在公園裡一個靠湖的涼亭裡休息,涼亭四周都是花,一大堆蜜蜂忙著採蜜飛來飛去,我就在花間睡著了。




上2圖:還是在關山親水公園,左側水泥路是單車專用道。


被人造「陽光」包圍的涼亭,好漂亮!趕快進去看看


走近花叢才發現間飛滿小蜜蜂


心想不要跟蜂搶花應該不會被叮,就穿過蜂群走進涼亭,中午在這裡睡午覺。

  沿途經過的很多水果攤都對我喊加油。我騎到往台東市和知本的岔路時,決定先往台東市區去,找家車行把我車子的越野胎換成比較高速好騎的光頭胎,越野胎抓地力很好,但費力速度又慢。我實在懶得再問路人了,我這時需要有效率的辦法。想起大學同學Cutepiggy曾說要聯絡經銷商可以找她,但是我堅持不能和朋友聯絡,我還是直接打電話到總公司詢問。

  客服說台東市更生路上有一家,而我當時正好就在那條路上,真幸運我不必另外再花時間問路!那間店老闆是約60歲的爺爺了,他和我說:「年輕人出來環島很不錯,一圈回去之後,除了體力會變好,毅力和人生觀也會變得不一樣。」我笑說這是我第一次,大概也是最後一次這麼做。老爺爺笑著說那可不一定,說不定我之後會上癮呢。他提到他現在還是都會參加鐵人三項(游泳、自行車和馬拉松)的比賽。「但是老囉,只能志在參加、跑完全程啦!」

  後來我們聊起他怎麼會開單車行,我們邊換輪胎邊聊,也講了快一個小時。他看我的後煞車已經磨了三分之二,又用成本價給了我二副煞車片,又叮嚀我一定要戴安全帽,如果覺得煞車有異就要快點換,最後給了我張名片,說車子有問題隨時打電話問他。真的是靠很多人的幫助,我才能到這裡。

  六點半到知本時天早就黑了,我在路上被一個男人攔下來,問我訂了房間沒,如果住他們的飯店一個晚上800元就好,而且可以先看房間再決定。這位先生為了讓我放腳踏車,竟然給了我一間4人房,晚上車子就在9樓的房間陪我睡覺。

  一到飯店我很嚇了一跳,這不就是我和SG機車環島時住的地方?我想起來了,這位先生我幾年前見過,不過上次我是看了BBS上的推薦,在杉原海水浴場時主動打電話跟他訂房的。記得沒錯的話,樓下有3台自助式的洗衣機,一看果然是這樣,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巧的事!哈哈哈,我那時超想打電話告訴SG的,但是我要堅持下去:p

  然而當時的我並不知道,明天還有更巧的事要發生。


跟腳踏車一起睡,最放心的夜晚之一


浴室,水龍頭放出來的是溫泉水


房間外的走道



第7天:玉里→富里→池上→鹿野→台東市→知本(約110公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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